诛玉(一)

世人皆说天上是最好的地方,可润玉这天帝,当得实在是没什么滋味。
他下凡数月,孤身诞下一子,但在邝露眼里只是无故消失了大半日。
“陛下……您这是?”她惊讶地望着他怀中熟睡的婴孩,不知是想到何种可能性,竟红了眼眶。
“你呀。”润玉轻叹,并将封印了兽形的孩子交予她,向她解释这是自己游历人间时收养的弃婴,以后便养在膝下了,待成年后入仙籍,做个闲云野鹤的散仙便是,这期间,这孩子就由她来教养,切莫告知他真实身世。
邝露信以为真,欣然领了命,但眼底仍泪光盈盈,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“怎么,你有事要告诉我?”润玉问。
“陛下……火神殿、不……是魔尊他来了。”
“他来做什么?”
“邝露不知,魔尊已在璇玑宫内等候您……多时了。”
“他倒不见外。”润玉哂笑道,“我知道了,你下去吧。”

润玉和他这个亲弟弟几千年来的恩恩怨怨在六界中家喻户晓,什么兄弟阋墙,一个成了天帝、一个堕了魔道,为一个女人挑起天魔大战、不死不休等等传闻更是一度闹得沸沸扬扬,成为诸天神佛眼中的笑柄。这桩鸡零狗碎的旧事若要细扒,可以讲个三天三夜,连以此编撰的话本都可垒起一丈高。
无人知晓的是,他和旭凤之间的纠葛,可远不止传闻和故事里的那些;比方说,他一条白龙,为何会以男身怀孕,还要躲去凡间最荒芜的深山雪原产子。
——堂堂天帝陛下竟被人当成精怪妖魅,说出去当真是万般轻贱了。
不过别说是以男身怀孕诞下灵胎,哪怕更下贱更污秽的事他也做过。
他现在就要去见那个与他同流合污的人。

一角滚着金边的黑袍拖曳在地,旭凤坐在棋盘边垂眸沉思,似乎在对解不开的棋局发愁;他捏着一枚白子,束紧的袖口将他手腕箍得劲瘦修长,两肩至前臂的衣料以纯黑为底,绣着一对金红的火凤——这正是那位同他不死不休的前火神、如今的魔尊大人。
“兄长可是让我好等。”旭凤闻声抬头,朝他温煦一笑,手中的棋子丢回棋篓。
润玉不疾不徐地走过去,冷冰冰开口道:“天界政务繁重,本座分身乏术,自是不比魔尊闲情逸致,风流快活。”
旭凤揶揄:“听上元仙子说已有半日不见陛下,难道天界有何难题,需得您屏退群臣、秘密钻研?兄长别又是在修炼见不得人的上古禁术吧,臣弟是万万不能再救您第二次。”
“这就不劳你费心了。”润玉在棋局对面落座,为自己斟了一盏茶,“说吧,你来做什么?”
旭凤敛了笑容,眉峰一挑,沉声道:“天帝陛下莫不是忘了与臣下的约定?”
“没忘,”润玉端起茶盏放到唇边,浅啜一口润了润喉咙,“只是本座如今反悔了。”


瓷杯放到棋盘边,发出一声细微的闷响。
“魔尊的要求,润玉恕难从命。”他特意放低姿态以谦卑的口吻道,“我这一生为那段孽缘犯下无数过错,害人害己,险些酿下滔天大祸,往后余生只愿潜心忏悔赎罪,不愿再为一己私欲牵连无辜性命。”
哗啦——
棋盘被人猛力掀翻,珠玉似的棋子洒落满地。
旭凤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到身前,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至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。
魔君居高临下地俯视他,目光冷峻,一字一顿道:“你戏弄我?”
润玉尝试挣脱,却被抓得更紧。他仰望亲弟弟的脸,说:“旭凤,我是天界的罪人,我弑父逼母,谋权篡位,龙鱼族的覆灭、母亲的惨死,皆是因为我的存在……”
他抑制着胸口翻涌的情绪,颤声道:“若我……有了你的骨血,那他便是我在世上最亲的人,我不能牺牲他的性命去唤醒觅儿……”
“润玉,我们说好的。”旭凤几乎要捏碎他的腕骨,“你答应了我,不可以反悔。”

润玉视线一晃,被一道蛮横的力量摁住肩膀压在榻上!凉飕飕的空气灌入胸腹,外袍里衣已让人尽数剥去。
“我不要……!你不能……”
“你的命是我留下的!我有什么不能!”旭凤的眼中怒意欲燃,“你如若不想答应,一开始就不该脱衣服!”
润玉的五指掐进掌心,心头阵阵刺痛,他僵持了短短一瞬,便咬紧牙躺了下去,任由周身衣物被一件件褪去。
旭凤尽量控制了力道,但下手仍算得上粗暴,尤其是掰开他的腿握着他细瘦的脚踝,在毫无前戏的情况下凶狠地捅入他柔嫩的内部,缓慢退出……再次顶进去!——简直像刻意对他施以酷刑。

“呜……”下半身撕裂的剧痛令他回想起冰天雪地里饱受那个孩子折磨的光景。明明还是团肉,却和父亲如出一辙的暴戾残忍,带给他的痛苦简直要将他嚼碎。
那时他多恨当初旭凤那一剑没能直接杀死他,为什么让他活着?为什么让他经受这些?
“别咬那么紧,兄长。”带着粗喘的熟悉声音将他的思绪从混沌中拖回现实,他的亲弟弟掐了一把他的大腿,埋冤道,“你快把我夹断了。”
润玉突然很想笑,然而他只稍微吸气深了些,下体的痛感便再次拽着他滚入水深火热的深渊;他的唇色褪尽,音量变得细弱如游丝:“你……再快些啊。”他催促道,“我是怎么样的……你不了解么?”

旭凤当然是了解的,接着一双滚烫的手强压住他的膝盖折到他胸前,插在他臀缝间肉刃凶狠地贯穿他的身体,毫不留情地蹂躏充血红肿的肠壁。
润玉眼角发热,睫毛被浸得湿漉漉的,习惯剧痛以后他的感官逐渐麻木,只觉得弟弟在反复谋杀他,凶器又热又硬,害他浑身无力面颊发烫。
“我好疼,你是不是、还恨我……”他磕磕绊绊地说着,两条手臂搭上旭凤的肩膀,指甲抠着那衣料表面粗糙的金线刺绣;他左腕戴的蓝色人鱼泪,也随两人冲撞和摇晃的动作发出串珠相撞的碎响。
直到旭凤顶到了他的体内的某一点,他惨痛虚弱的呻吟霎时变得绵软,连眼尾也染了三分媚态。
“呜……你又要——啊!”润玉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,脚趾蜷缩。

他这个弟弟性子鲁莽,但人并不恶劣,见他得了趣儿,便扶着他的小腿,奋力猛撞他要命的那处,捣弄得他神志昏聩,差点叫哑了嗓子。
润玉散乱的鬓发黏在颊边、颈侧,病色的面容晕着潮红,薄唇微张,隐隐可见湿润的舌尖。
他快要不行了,那令他恐惧的快感侵占了他的理智,他好像变成了一叶漂浮海面的小舟,而旭凤是能颠覆他的狂风巨浪。
待他恢复了浅薄的意识,听到的是旭凤贴在他耳边低语:“玉儿,尾巴……”

灼热的气息洒在他的耳朵尖,他腰酸腿软,竟真的化出一条软绵绵的龙尾,占据了整张矮榻还不够,鳞片光华闪闪的末端拖垂在丢满衣衫的地板上。那藏在鳞片下的肉腔被干得红艳软烂,蠕动的粉嫩内壁立刻纳入了弟弟的阳根,一股属于火凤的精元便射进了他的肚子里。
……这样又会怀孕的。润玉迷迷糊糊地想,生凤凰的孩子太疼了,他不要再生了。
“好了,哥。”旭凤亲了亲他的右脸,像是安抚,也像是奖励;然后揽着他的肩膀与腰,把他扶了起来,捡起地面的衣裳要给他披上。
他未着寸缕,旭凤却是衣冠平整,唯有肩臂处的衣服被他抓出了几道褶皱。
润玉打掉对方伸来的手,自己接过衣服穿好,尾巴也变回了双足。旭凤单膝着地,执意跪在他身前为他束上腰带,并整理好他的袖摆。
润玉道:“为兄消受不起你的体贴。”
一条绣着火凤翎羽的手臂压在他的膝头,旭凤仰头看他,提醒道:“锦觅是因你我而死。”
润玉:“她是你的妻子,是魔界的魔后,生死又与我何干?”
旭凤笑道:“兄长当真不在乎吗?”

一张少女明艳的娇颜浮现于他心间,他的五脏六腑又开始抽疼了。
“旭凤,我是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,但我不后悔,你想以愧疚之情胁迫我的话,还是免了。”润玉懒洋洋地倚在榻上,倦怠道,“魔尊请回吧,好走不送,不要再来了。”
旭凤起身直立,转身欲走,忽地又转回来向他俯身,宽大的手掌盖住他平坦的小腹,在他耳侧轻声细语道:“我有预感,这次一定会怀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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